系统价值论视野下的道德本质问题研究

摘 要 道德本质问题的争议非常大，而争议的核心是价值的本质问题。系统价值论从有利于生命系统平衡的自然主义视角对价值进行解释，用其观点主张对道德本质进行研究，想必会得出一些颇有启发意义的结论来。

关键词 系统价值论 道德 自然主义

基金项目：贵州省高校人文医学研究中心课题，项目编号：2018JD097;遵义医学院重大招标课题，项目编号：FZ-2013-3。

作者简介：江景涛，遵义医科大学人文医学研究中心，博士，副教授，研究方向：科技哲学。

中图分类号：B0 文献标识码：A DOI：10.19387/j.cnki.1009-0592.2019.02.228

道德的概念与价值概念密切相关，对价值的不同解释势必会影响到对道德概念本质的不同理解。系统价值论从有利于生命系统平衡的自然主义视角对价值进行解释，这与以往历史上长期存在的事实与价值二分法截然不同，相应对道德本质的认识也必然会出现一些新的颇有启发意义的不同認识，从而在一定程度上推进我们对道德本质的讨论。

有鉴于此，本文首先对系统价值论要点进行简介，然后对道德本质的历史上主要流派进行梳理，最后则尝试用系统价值论对道德的本质进行更深入分析。

一、系统价值论简介

系统价值论是在怀特海开创有机哲学基础上，经过系统哲学家阐发，并进一步在生态伦理学那里得到扩展的一种价值哲学思想，这种价值哲学思想经过笔者的进一步提炼和发展，也就形成了我们这里所要用到的系统价值论。

系统价值论的核心要点主要体现在它一系列关于价值本质、价值目的、价值实现以及系统间价值关系等方面的观点主张，我们这里作一简要介绍。1.在价值本质方面，系统价值论认为任何一个拥有内部结构的系统都存在着价值现象，内部价值是系统内部诸结构间的相互作用力不平衡而导致的指向特定目标方向的合力，外部价值是外部结构与这个合力的相互作用，稳定态平衡则是系统内部结构合力为零同时其外部结构作用力也为零，所以价值的本质是一种系统合力的表现。2.在价值目的方面，系统价值论认为任何一个系统的目的都是趋向平衡，这种平衡是系统内部合力与外部作用力都为零，而只有“最小粒子”、“静止孤立系统”和“最大系统”这三种状态是平衡的，因而不平衡系统的价值目标就是朝向这三个状态方向靠拢，尤其是第三种的“最大系统”状态。3.在价值实现方面，系统价值论认为人类价值目的的实现，一方面是不用耗费劳动或者说耗费极少量劳动的直接消费自然界产物，另一方面则是人类劳动的加工凝聚，人类财富的最终来源就主要是这两个。4.在价值关系方面，系统价值论认为一个系统的影响力大小和方向即此系统的自由度，在由多个子系统组合成的更高级系统中，根据各子系统对更高级系统合力的贡献度或者说影响力比率，分配其相应的权利。

这样观念下的系统价值论是一种自然主义价值观，认为人类价值不过是人这一生命系统趋向平衡的内部价值需求和外部价值满足，这样的价值本身也就成为了一种客观事实，于是对以往的事实与价值区分造成巨大冲击，相应的道德本质问题也需要进行重新审视。

二、道德本质的历史上主要流派梳理

关于道德本质的认识，历史上主要存在感性、理性和社会性这样的三种倾向，它们分别以功利主义、道义论和德性论为代表，我们接下来做一简要梳理。

功利主义起源于古希腊时期的快乐伦理观念。昔勒尼学派的阿里斯提普把肉体的感性快乐作为人生的第一追求，而伊壁鸠鲁则对理性快乐做了更深入分析，认为“当我们说快乐是 一个主要的善时，我们并不是指放荡者的快乐或肉体享受的快乐……。我们所谓的快乐，是指身体的无痛苦和灵魂的无纷扰……，使生活愉快的乃是清醒的静观，它找出了一切取舍的理由，清除了那些在灵魂中造成最大的纷扰的空洞意见。” 因而“审慎甚至比哲学还要可贵，因为一切其它美德都由它（审慎）而出。它告诉我们，一个人除非审慎地、正大光明地、正当地活着，就不可能愉快地活着……。” 功利主义的奠基人边沁在此基础上，提出快乐也就是健康、财富、自由等利益或功利目标的获得，道德仅仅是达成上述功利目的的手段，并进一步提出了计算最大快乐量的“最大幸福原理”。穆勒则在此基础上提出两条修正：一是认为快乐除了量的大小外同时还存在质的区别;二是功利主义并非个人的功利追求，而是一种最大多数人的最大量幸福，从而将功利主义建构的更加完善。这是一种从感性道德出发来推出理性道德，并进一步推出社会性道德的伦理观念体系。

道义论的思想根源可以追溯到古希腊时期的善的理念那里。苏格拉底认为日常生活中的各种约定俗成规范都是短暂的和相对的，只有通过知识的探究，才能够达成最高的善理念的善。柏拉图继承了老师的观念，进一步认为善是一种抽象的理念，现实世界中的善的事物都是这一抽象理念的分有，善的理念是现实世界中善事物的原因。这种理念性的道德本质看法在康德那里得到进一步发扬光大，康德认为善良意志就是做对的事情的动机，而所谓对的事情就是在任何情况下都应该去做的事情，也就是道德律令，就如同自然规律一样存在着道德规律，需要我们现实生活中的每一个人都去遵守。这是一种从理性出发来推出感性道德和社会性道德的伦理观念体系。

德性论的思想可以追溯到古希腊时期对于道德习惯的认识那里。亚里士多德评价苏格拉底说“他虽然常常探讨什么是德性，但却不追寻它如何产生，又从什么之中产生，” 在此基础上亚里士多德进一步提出了他的行动主义美德观“德性是那些有某种用途或效用的事物最好的排列、品质或能力，” 也就是说亚里士多德将事物的功能行为视作结构品性产生的根源，认为美德就是那些能够更好服务于功能的品性，从而将道德问题讨论的重点放在了社会行为实践方面。麦金太尔进一步认为“德性是人类后天获得的性质，拥有和运用它，会使我们能达到内在于实践的那些好处，而若缺少了它，则必定会阻碍我们达到这类好处。” 这是一种从社会性道德来推出感性道德和理性道德的伦理观念体系。

综上所述，功利主义尝试从内在感性出发推出其理性和社会性的整个道德体系来，道义论尝试从内在理性出发推出其感性和社会性的整个道德体系来，而德性论则尝试从外在社会性出发推出其感性和理性的整个道德体系来，应该说三者的各自理论主张都抓住了道德本质问题的某个重要不可或缺方面，但关键是如何将上述三者有效整合起来，这点在系统价值论那里似乎颇有希望，我们接下来就尝试用系统价值论对道德本质问题进行一个整合性的说明。

三、系统价值论视野下的道德本质研究

系统价值论必须考虑人这一生命系统的内部感性、理性需求，同时也不可避免要对其外在价值实现进行针对性说明，从而达成最终的系统性内外平衡，所以能够很好地整合道德本质认识的感性、理性和社会性这三大方面，我们接下来作一深入分析。

在价值本质方面，系统价值论认为任何一个拥有内部结构的系统都存在着价值现象，内部价值是系统内部诸结构间的相互作用力不平衡而导致的指向特定目标方向的合力，外部价值是外部结构与这个合力的相互作用，稳定态平衡则是系统内部结构合力为零同时其外部结构作用力也为零，所以价值的本质是一种系统合力的表现。人这一生命系统因为内部的生理心理失衡导致有价值需求合力的出现，并进一步借助外部价值满足对象的作用力达成平衡，其中：实体方面的生理心理结构本身與外部价值对象本身不是道德问题如性器官与按摩棒;态势方面的内部合力本身与外部作用力本身不是道德问题如性饥渴与按摩棒震动;行为方面的内部合力需求与外部作用力满足彼此之间互动也不是道德问题如按摩棒震动作用于性饥渴;只有结果方面的增加或减少了系统平衡才是真正的道德问题如按摩棒震动抚慰了或加剧了性饥渴，前者是善的讨人喜欢的而后者是恶的引人厌烦的。所以道德问题的实质是外部作用力与内部合力之间结果方面的增加或减少了人这一生命系统的平衡，实体本身不存在道德问题，态势或者说动机是一种潜在的道德问题，行为或者说过程是一种逼近的道德问题，只有结果才是真正能够进行道德评价的道德问题。善恶不是实体，是一种潜在的态势，是一种逼近的行为，是一种现实的结果，增加或减少了人这一生命系统的平衡。a好心办坏事，a本身不是善恶，a的态势是一种潜在的善行为是一种逼近的善结果是一种现实的恶;b坏心办好事，b本身不是善恶，b的态势是一种潜在的恶行为是一种逼近的恶结果是一种现实的善。所以道德问题的落脚点更多是对人这一生命系统平衡价值的增减，潜在态势、逼近行为、现实结果都非常重要，但是其重要性的程度不一样，这也就区分出了道德的不同评价权重。

在价值目的方面，系统价值论认为任何一个系统的目的都是趋向平衡，这种平衡是系统内部合力与外部作用力都为零，而只有“最小粒子”、“静止孤立系统”和“最大系统”这三种状态是平衡的，因而不平衡系统的价值目标就是朝向这三个状态方向靠拢，尤其是第三种的“最大系统”状态。我们说道德问题的实质是增加或减少了人这一生命系统的平衡，增加平衡的就是善的而减少平衡的就是恶的，所以相应的道德也是一种目的性行为，目的就是增加人这一生命系统的平衡，我们所有的道德规范、美德条目都应该朝这一方向努力。具体来说，在三种平衡状态中：“最小粒子”状态要求人这一生命系统通过自我消解回归到原始蒙昧的基本粒子状态，“尘归尘土归土”，但这样一个消解回归过程伴随着巨大的痛苦，所以为我们所不选;“孤立静止系统”状态要求人这一生命系统内部合力与外部作用力平衡，这种平衡想要维持下去就必须保持内部静止和外部孤立，“幸福定格在这一永恒时刻”，但这种静止孤立状态非常脆弱，所以也是为我们所不选;“最大系统”状态要求人这一生命系统拥有无穷尽的欲望，不断探究整合以进化到宇宙一般的圆满无缺状态，“以身合道”，我们大多数人选择的都是这种提升进步感，虽然只能是无限的逼近而无法真正地去达到它。所以上述三种平衡状态各有优劣，我们的道德目的最好是“最大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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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08-09